落枕大問題

[三日鶴]朧月傳心(9)

#現PARO 轉生梗(?)
#太多注意了…OOC一定會發生的
#引用龍膽丸與鶴丸同物說的捏造設定
#渣文筆、審神者、大量歷史捏造注意
#大概沒有帥氣的刀劍男士(?)
#原創姓名注意
#三日月的姓用了三条宗近橘氏說
#鶴丸用紀念白河天皇誕生說法取名白川

#親媽後媽要投石請用並級刀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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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月,這個世界果然有很多讓人搞不懂的事啊。」鶴丸如此與三日月道。

  以人身顯世的時間有多長,鶴丸也會體驗到相當份量的無聊,一路走到了皇室御刀的階段一切變得有所不同,戰爭的本質走向非武力,不再需要拋頭顱灑熱血,儘管保有展翅空間卻仍成了賞玩之物,他閒來沒事只能靠詩書經典打發時間。

  當然了,一字一句皆出於人類之手,他們眼中的世界他依舊看得不是很明白。

  他所知道的人生如花葉,在生機蓬勃的春天花開爛漫過後留下惆悵;儘管夏陽奪人氣力,但在此時出頭者往往能高人一丈;不容錯過秋風將所有獲物催肥的時刻,人人放下武力雙手合十心懷感謝——

  「萬物在冬雪中消長,回歸真正的寧靜……風花雪後終見月,只有在最長最深的夜裡我才更接近你。」鶴丸側臉貼著博物館展示櫃的玻璃,因為貼著太久照明光讓他很不舒服,卻不如心病令人難受。

  溯行軍屢屢大敗,戰爭性質由明轉暗之後人類方死傷慘重,不只失去審神者亦有良師精兵,雖然數字上的損失對政府不痛不癢,但在沒有好的決策者的情況下,刀劍男士反而無法施展手腳。

  能成為審神者之人修為匪淺皆有正氣,不諳暗殺也無可奈何。

  鶴丸命長得足以了解人類的可愛,不過知心和戰友亦會老病死。 

  維護歷史並非改變命運,千年下來,花開葉散的風情慢慢變成折磨人的意境。

  喉嚨乾了,鶴丸用即溶茶粉給自己泡一杯,然後在三日月面前大啖甜食,自己偷溜去買的就是特別好吃。

  他有滿腹牢騷和念想的時候都是這樣吞下的,說了會有言靈就乾脆不說,他熟練地隨手拿起這些印刷漂亮的小東西排列成詞成句,還有不能說的思念:

  ——三日月,我好想見你。

  政府有令,要在秋季為多振刀劍獻祭養神,實則是以他們的本體為餌引誘溯行軍走出暗處的險計,三日月的本體也在其中。鶴丸冥冥覺得不對勁卻又不是很放在心上,他知道三日月絕對不會出事,換作是自己,大不了就是打回原形休養,這個念頭還異常強烈。

  祥鶴平時本來就是給那些神明踩著飛的,他快活了千年,又踩過一堆人的腦袋,算算應該也該要遇上一次大劫。

  如果他大難不死,乾脆接下來的日子就順心而為,那些把他和三日月拆散的破事就一概不管。

  『到時我會帶上你,一起走吧,三日月,就我們倆。』

  在沉睡期間,這是鶴丸少數令三日月印象深刻的話語,儘管人人都說得出口,唯獨鶴丸所言遠超過任何讚美的重量,使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興奮愉悅得忘卻其形,所以他在不久後顯現,但沒能實現鶴丸的承諾。

  『三日月,我好想見你。』

  美鶴將險些被燭台切丟掉的紙類給三日月看,隱藏其中的蛛絲馬跡證明了鶴丸過去的行跡,也是鶴丸對三日月的思念沒有斷過的證據。

  三日月看著甚是平靜,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若是用之前那頹廢狀態,早就提刀去抄了御劍庫取回鶴丸,非鬧得上下都不安寧,只是憑想像自嘲而已,他自己也真笑了出來。

  「你來、你過來,我這女僕裝都要穿老半天了,你這老鬼拿更複雜的衣服是要折騰我嗎?」

  三日月把禮裝塞給美鶴要他幫忙著裝,別的審神者三日月還不願意,理由雖然牽強,卻是讓政府留下美鶴這慣犯的強硬手段。儘管知道不能對特定人類偏心,不過他與美鶴的緣份平撫不少創傷,美鶴就像鶴丸安排到他身邊的禮物一樣,他會懇誠地珍惜對待。

  「哈哈,因為是老爺爺了,就是喜歡給人家照顧。」三日月的衣袖大得足以裹住美鶴,「不過爺爺給鶴照顧就好。」

  美鶴深吸一口狩衣上的薰香,一鼓作氣把要打結的地方打理好,「滾滾滾,我這平民現在可沒空呢,要撒嬌等忙完再說。」他拍三日月屁股趕人,明燈堂得一如往常由招牌女僕去點燈開張。

  照理來說那一夜的親密之後早有些私情萌生,此時看來他們更像家人,只是誰長誰幼偶爾還是讓人分不清。
  
  竹吉和石切丸前來接人,他們會在另外的地方進行軍議。美鶴已經無權過問戰爭這一塊,如他所言,就是恢復平民身分,儘管恢復原樣他仍對現在處境有所不滿。

  「白川。」石切丸喚美鶴過去,將迷你神龕和祭儀道具交給他,「有空就學著煉兵裝式神。」

  「怎麼,這些活還可以發外包啊?」

  「如果三日月覺得你很重要……」石切丸笑道,他心裡的算盤總是為三条家推撥。「就讓自己擁有相應的份量。」

  美鶴汗顏,他不懂陰陽術,但願有個教材給他學習,譬如最佳兵裝配方或是教你簡單煉裝的一百種方法之類的。

  「不用擔心,工藝部分主要由近侍處理,審神者通常負責看火和下配方。」石切丸還下意識比了個搓糰子的手勢,硬要說的話,煉兵裝跟廚房事務也差不了多少。

  「懂了。」既然今天燭台切要出陣,美鶴就知道要抓哪位廚房好夥伴幫忙。

  「白川,資材都給你搬進倉庫了,反正我最近也用不到,不用客氣盡管用。」

  「是升官了嗎?總大將不用幹這些雜活真好。」

  燭台切肘擊美鶴腰背提醒他調侃要適度,最近那麼多事怎麼可能會天外飛來喜訊,「別以為你脫得了關係。」

  近日刀劍管理監督不周和戰術佈置失誤,上頭判斷應該要給竹吉「放個假」,也有些人想要他一直休息不用回去,他的憂慮就像頭上三千煩惱絲,老是順不直又處處打結。

  「呃……那你要喝杯咖啡嗎?我請、我請。」真說起來竹吉為他說了不少好話,欠竹吉的咖啡可能不止一杯。

  「沒關係,只是暫時離開指揮崗位,我還是有權監督戰鬥。」竹吉覆上掩布後隨三日月他們而去,就像刀劍男士總是伴他左右一樣,他也不會輕易離開他們。

  現在大人不在家,美鶴越亢奮俱利伽羅就越害怕,不過知道不少老顧客也是刀劍男士,美鶴的注意不會只鎖定在一個地方。

  「優秀的女僕可是很能幹的,沒人逃得出女僕的手掌心。」美鶴一眼看穿俱利伽羅在想什麼,事情有先後順序,俱利伽羅還在他的待辦清單上。

  遠離了戰場之後他竟會覺得有點懷念那裡的氣息,就算是幻視幻聽也一樣,還有三日月在身旁的時刻。

  這身衣服會提醒他,客人是明燈堂的第一優先事務,慢不得也急不來,他的工作姿態必須能安撫每位客人,當這方面的專家令他心情愉快。
 
  「抹茶拿鐵和碳燒烏龍茶來囉。」美鶴送茶給他最喜歡的兩個齊瀏海小朋友。

  「謝謝。」前田想幫忙拿,可是杯子太燙,只好用推的推給對面一語不發的平野。

  「小心點,很燙,非——常燙。」等茶放涼的期間他們應該會把話說開。

  美鶴回到櫃檯內設法搖醒睡著的本田(如今已經改稱他日本號),雖然用平底鍋就能瞬間解決,不過他很在意那兩兄弟的對話。

  他有把安定的話記在心上,平野背負著某個秘密,皇室內情就會關係到鶴丸。他跟三日月還有個約定等著兌現,在這之前鶴丸絕對不能出事。

  「你可真是急死我們了。」

  「哪有什麼好著急的。」平野語氣淡然,可就是沒有以往那樣精神。

  「戰鬥的時候不能心不在焉啊!」前田摸到杯子又杯子又被燙一次,對平野來說又少了點說服力。「我知道你都有把工作做好,不過有心事,兄弟們難免會坐立不安啊。」

  「既然我都把事情打點得很好,又為什麼要不安?」被最親的兄弟這麼質問,平野也稍微有點不耐煩,「你們不信任我,只能拜託大家再給我一點時間調整狀態。」

  真不愧是粟田口家的孩子,美鶴想他們各個都像小大人似的,不會輕易透露自己的城府,也深知前田個性直率單純,誘導技巧不足以讓平野道出心聲。

  一期和明石這幾天連續出陣,在他們店裡吃飽了就在他房間睡,不然應該讓他們兩個保護者角色來跟平野談。

  他看著也急了,身子一橫翻出櫃檯,「哈哈,原來前田這麼關心兄弟呢。」講話時就是要緊緊盯著對方眼睛,相信看久了就會從平野身上看出端倪,「看看你的黑眼圈,最近睡得不太好嗎?」

  「我想那是換季的不適造成的。」

  「也是啦,體質敏感的孩子尤其如此。」附和平野的時候,美鶴皮笑肉不笑地把變溫的抹茶拿鐵推給平野。

  「是的,就是這樣。」平野需要的正是這種可以喘口氣的氛圍,飲料雖燙,心情安定時喝起來也不至於無味。

  「身體管理疏忽的話上頭會不會追究一期呢?」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跟一期哥無關,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的。」他對自己的刀劍男士身分還有點自覺,不會太把自己當人類甚或孩子。

  平野有些疑惑,對明明早該放下的事情仍耿耿於懷,並且認為沒有解決的方法,或許追根究底是因為他不相信其他人有辦法,事關重大涉及太多同伴,他不知道誰可以相信——事實上有嚴重信任問題的是他自己。

  但現在他相信美鶴絕對不是出於關心才親切問候。

  「對不起、對不起……」意識到這點之後他臉色蒼白,越壓抑自己的感覺就越是反胃。

  「突然道歉是要嚇死我是不是?平野沒有做錯事不是嗎?」之所以沒有能鬥嘴能夠贏過美鶴,其一是因為臉皮厚,其二是因為就算對方再怎麼方低姿態或示弱,他一點都不覺得愧疚。「跟其他人聊的時候,都會說你是認真成熟的孩子喔?就算是有可能麻煩到別人的大狀況,你總是有辦法解決。」

  美鶴有記憶以來就是一直在跟自己的黑暗面爭論,已經擅長到感覺麻痺,應用在其他地方也是如此,他看著大眼裡滴溜打轉的水珠,並不覺得那和他人的有何差別。
  
  「您這是在欺負我弟弟嗎?」一期冷不防地搧了美鶴後腦一巴掌,起床氣讓他不太好克制力道,藥研還不斷在旁提醒別害美鶴頸項不保。「怎麼了嗎?我沒有落枕啊?」

  「是我脖子差點斷掉!我還借你房間耶,你好意思喔!」

  「我們的家務事還勞您操心,的確讓我過意不去。」

  一期的個性美鶴沒辦法輕鬆應付,這就是所謂的一物剋一物。

  兩個冒失的大人把弟弟們嚇哭,平野已經不知道到底比較怕哪一個,藥研還要安撫平白無故被嚇壞的前田。

  「我們從來沒有一個人戰鬥過,因為我們都知道以一己之力承擔全部人的命運有多沉重。」藥研說著,不像是針對平野,這番話對任何人都適用。

  美鶴和一期搭肩,避免俱利伽羅進入平野的視線範圍而想起他的口頭禪。

  「我沒事的!」平野虛弱笑道:「……只是看到了一些令人費解的東西。」轉念一想,也許是他弄錯了也說不定,付喪神化身成人本來就不可思議,那麼世間未嘗不乏其他光怪陸離的事情。

  說話的氣音斷斷續續,平野不在乎自己音量小必須湊過來聽,現在他抽離了精神彷彿回到當時那個悶熱又隨時會下起雷雨的午後,他躲在樹上用盡全力屏息。

  平野在御文庫外打轉追著小鳥跑的時候,偶然發現政府人員來他們這裡簡報下次的出勤計畫,政府方帶上了擬似溯行軍的刀,似乎是要投入下次的強化演習用的活體樣本,他好奇依附在刀上的青色氣息,於是躲起來聽大人們開會。

  審神者人手一把刀劍,恭敬地捧著它們走進會議室,鶴丸國永也在其中,平野一眼就認出來,暗忖其他四刀一槍可能也是同伴,經過召喚顯現人形後就更加確定,平野對此原本還有些雀躍。

  可是,到底是哪裡有些不太對勁他說不上來,他只聽見樹葉摩娑般的細語,背後彷彿潛伏著危險之物。

  迎接刀劍男士是非常可喜的事情,他們卻一動也不動地杵在原地任人無視。

  他們被選上的刀劍都擁有神格,必有牽動人心的特質,平野不忍心看他們被當物品一樣對待。

  『……今天就來……試刀……』

  聽到關鍵字,平野的神經緊繃如絲弦,一看見屋內就動靜心搏就會暴跳出聲,瞥見已經出鞘纖細的太刀橫在無彩的純白持刀者面前,他擔心自己的心音露餡,挑動到不該撩撥的東西。

  平野害怕地閉緊眼,始終沒辦法無視房內傳來的熟悉聲音,柔軟的皮質與內臟被剖開、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個聲響,卻將環境中的生息也一併斬去,頓時間平野也感覺不到自己。

  『……絕妙……太刀如此……想必其他也……』

  『……不過邊緣……還帶著一點皮……也罷……』

  『……「還神計畫」……這樣足矣……』

  再次睜眼的平野正好與倒下屍首對上眼,就算只是模擬樣本,那副死相彷彿是尚未得到解脫,嘴巴仍一張一合地索求氧氣。

  平野虛脫地靠上樹幹弄出輕微聲響,因為坐在樹枝,一時間嘎吱搖曳不止,人身固然珍貴,但平野希望此刻能止住心臟跳動。他連想掩飾方法的空檔都沒有,就有殺氣直射過來,貫穿嬌小的肉身,深深刺進樹幹──

  無辜的小鳥飛過樹頭被飛擲而來的鎧具破片所傷,因此代他送命,他仍藏在樹後並沒有被察覺,直到散會後才埋葬小鳥。

  「……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事了,由於會議全程蒙面,我不清楚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早說!」日本號早已清醒聽完了平野的經歷,心裡的無明火除了蒸乾酒氣也幾乎把他的理智燒得咕嚕響,只不過一期一手把整個腦袋掀翻按在桌上。

  「就說了別欺負我弟弟。」

  不用說日本號,這一段連明石也沒錯過,「平野小弟,拿審神者的刀帳過來的話,你有辦法認出是哪些刀嗎?」

  「很遺憾沒辦法,當時我位置太遠,加上他們是以刀的模樣進出會議……」如果是大家所在意的那六振,他們在刀帳上的紀錄早已消失。「不過那種投石力道,打刀確實辦得到。」

  「加州殿下是政府欽指的五振輔佐刀之一,人形特徵絕對有資料可循。」一期相信平野,只是他們需要更多證據,「你剛剛提到了鶴丸殿下和槍,有記下刀種嗎?」

  「大太刀的刀長一眼能辨,另外兩把則是鬱金色和深紅的刀鞘。」

  一期瞇起了眼,和明石與日本號交換眼神。

  「呿,知道了。」倘若要低調行事,日本號只期望別讓他憋太久,否則後果自負,畢竟長谷部和御手杵在他心裡也有一定的份量。

  「平野,你──當時看不到他們的臉嗎?」美鶴很在意那些刀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景讓他怕成這樣。

  「沒有……」平野頓了頓,想起來仍會冒冷汗,「沒有臉啊。」

  無相的面具覆蓋他們面孔,種種機械式的舉止實則毫無善惡之分,純粹得讓平野無法看清背後的靈魂。

 *

  ——「人類遲早會強大得不需要刀劍男士。」

  三日月那番話是再實際不過的預言,然而恐怕本人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生得這麼快。

  美鶴猜想「還神」的意義應該就是字面意思,擁有「人格」刀劍男士比人類還不穩定,尤其隨興而為的三日月宗近給他們留下了強烈印象,才因此動念想去除這個不安定要素,好讓刀劍男士作為單純的人形兵器使用。

  只要稍微留神注意便可察覺這也跟他自己脫不了關係,不用燭台切的當頭棒喝,他自發地跑也自發地跑到佛陀的腳前來反省。

  從平野口中聽到實情也只有那麼一點點訝異,更多是束手無策的無奈,美鶴都想像得到三日月的反應會比他冷靜,因為對他而言這只是必須接受的命運。

  「美鶴哥今天沒穿女僕裝呢。」左家的天使帶了麥茶和柿種點心來給大朋友,他們在一塊兒的時候最喜歡這麼吃。

  「啊──小夜現在不行!美鶴哥在打坐沉思啊。」

  「那要我拿走嗎?」

  「……哎呀,也不是想什麼嚴肅的事情啦。」人可以不思考,但絕對不能餓肚子,他就招手要小夜過來玩盯著大佛像的遊戲。「已經兩個禮拜沒看到三日月了,一點也拿不出幹勁……」

  「所以沒穿女僕裝真的不是因為燭台切先生不在的關係嗎?」小夜注意到美鶴的心聲露餡了,以那個愛捉弄人的個性估算,三日月確實有被他的女僕裝唬到過,他才會特別喜歡在三日月面前穿。

  美鶴只是用裝傻帶過小夜的各種疑問,不過瞞得過別人始終騙不了自己,「這種應該要做點什麼可是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讓美鶴哥很焦慮啊,小夜會嗎?」

  「當然會。」不如說這是每個人身上都會發生的,若是平時腦筋靈活的美鶴只會把它當小問題,「美鶴哥,是和三日月先生有關的煩惱嗎?」

  「關係到很多人啦,這樣講好像我對他有什麼……」嘴巴長在臉上,可以有意識地用臉頰肌肉牽動,但美鶴就是沒辦法把自己肌肉管好的典型例子,「是的,就是三日月,小夜大明神。」

  不管是美鶴的坦承還是亂加稱號都讓小夜嚇了一跳。

  「原本我跟三日月約好要私奔的。」美鶴自顧自地說,差點沒注意到小夜被柿種嗆到,「是帶著鶴丸國永啦。」

  「美鶴哥這麼想被殺頭嗎?」

  「哈哈哈,那是誇飾法吧?是吧?」將鶴丸盜出寶庫的計畫會把粟田口兄弟也脫下水,現在計畫取消只對他們兄弟有好處。「總地來說,現在時間很不夠啊。」

  「第一次看到美鶴哥這麼喜歡一個人。」旁人看這一段關係就是場苦難,即使如此它也包含著珍貴的幸福,對此小夜不禁露出苦笑。

  美鶴記得他們初次見面一點也不和氣,他窺探到政府的秘密,三日月還想要他的命,其實現在看來,當時的三日月似乎更忠於服從指令,完全是動了真格,那便是鋼心鐵骨之身該有的姿態。

  他跟任何人都可以自然熟,不過對陌生人不會有任何感覺的,然而他會在三日月面前近乎無理取鬧地爭論觀點,拋下顏面有話直說,也因此成了心中憂愁的出口。他們特質相反意味著本質接近,曾以是各自身上的大缺口,原來是契合對方的緣。

  「……原來這就是大家所說的『喜歡』啊……」美鶴想如果沒有其他解釋,那麼就是這樣了。「明知道我們絕不會有好結果,我還是喜歡那傢伙喜歡到想哭呢。」

  「美鶴哥原本有什樣的願景?」那個「絕對」的背後肯定有很多想法,否則也不會如此篤定,小夜不曾看到過,顯然美鶴看到了。

  「三日月他……可以拯救很多人。」美鶴艱難地開口,「在他眼下,再怎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也會被寬恕吧。」

  刀劍關乎生死,他曾在凝視三日月面容的時刻中找到死亡,他越接近三日月,彷彿許多物質面的牽掛被斬去,動心的事情變得寥寥無幾,但他的精神更為專注,並沒有失去方向這回事。

  「我們不會有所謂的感情關係,我只是他眼中風景的一部分,願景嘛……那還真不好說,大概就是互相當對方陪葬品的程度吧。」就像三日月之於鶴丸的執著,他從來沒有要求鶴丸必須顯現,卻希望鶴丸能在觸手可及的範圍裡。

  小夜對白川美鶴本來就深感興趣,將自己的命浪費於使命以外的地方都是種奢侈,美鶴歸根究底不會和他們是同類人,人類不是能承受兩次死亡的生物,但美鶴體驗過一次又看見自己的終末,成為了某種曖昧的東西。

  實在太少人過問塑造出「白川美鶴」這一存在的人物,此事實令小夜和他的哥哥們驚詫不已。

  「美鶴哥不想復仇嗎?」

  「什麼?對三日月嗎?」美鶴隊小夜沒有什麼不滿,只是他常把「復仇」掛在嘴上這點和尋常小孩不太一樣。

  「對鶴丸國永。」

  美鶴的心臟剛剛確實打顫了一下,「我跟他無冤無仇啊。」再說那又不是人。

  「可是有心結,如今它已經快成了死結。」小夜起身作勢要把美鶴從地板拉起來,「復仇是沉痛的訣別。」

  「不不不,我一點也不喜歡痛苦啦!」

  因為美鶴不想走,小夜連拖帶拉地把美鶴拽出門口他才自己起來。

  「美鶴哥是沒辦法拿來跟鶴丸國永相提並論的,說到底美鶴哥完全沒見過鶴丸,鶴丸卻一直影響著美鶴哥,確實有復仇的必要。」小夜一步步把不甘願的美鶴拖去後院的一片闊地,他們兄弟很少讓他過來。

  「怪了,怎麼有種飼養家畜的味道?」美鶴記得左家三兄弟都不吃葷,可是這邊卻飄出一股特殊的味道。

  「那是我們家的馬廄。」

  「有養馬怎麼不告訴我!唔——一定是宗三的主意!」

  宗三就是料到美鶴會有這樣的反應才不說,簡言之就是省得麻煩,連美鶴都想像得到宗三提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我們去找三日月先生。」

  「騎馬?」美鶴與栗色的馬兒面面相覷時,被馬兒的鼻息噴了一下,牠們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特別。「這個方案也太異想天開了……」

  「三日月先生在戰場。」小夜一聲口哨呼喚的那匹馬不在馬棚,在遠處撒蹄子聞聲趕緊躍過圍欄過來,「這孩子叫高楯黒,牠一日來回三次高山也不會有流汗疲態,是奧州第一駿馬,雖然那是平安末期的事了。」

  「平安末期……」漆黑名馬的黑色體毛隨著陽光顯露發達的肌肉線條,儘管對小夜順從,他卻感覺得到馬在打量他的視線。「你們兄弟是審神者嗎?」

  早在三日月跟他們有接觸時就該懷疑的,只因為這裡是佛門淨地,他才沒把戰爭和三兄弟連上關係。

  「盲龜值浮木,優曇鉢羅華……」小夜輕聲吟了一句詞,袖子裡藏的短刀不動聲色地滑至手中,「——短刀小夜左文字所懷抱的黑暗,可以為美鶴哥斬殺任何東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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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把籠手P帶回家了,幫大家集氣(´▽`ʃ♡ƪ)

#覺得鶴丸跟小夜的組合可愛♡

#下回就是戰鬥描寫了,所以要先用力逃避一下

#需要歡脫的東西喘口氣(咳血

#...Must寫肉...Must吃肉...⊂彡☆))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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