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枕大問題

[一期鶴]Wake me up - 下

#嚴重OOC注意報
#渣文筆  有點乙女(掩面
#現PARO 廣播DJ一期一振 X 咖啡師鶴丸
#只是試試看糖文  鶴丸台詞只有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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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躍於文字間的鶴丸國永是把擁有赤子之心的平安太刀,他常拉著一期一振遊戲,平凡無奇的事被他加油添醋後總是會多一些趣味: 
   

  砂糖菓子不能食 
  棋陣羅列便消失 
  心緒空腹皆感飢 
  接力續盤需幫手 
   

  「嘴饞還是選現實的點心吧,如果胃口跟《糖果傳奇》兩邊都想滿足的話我很樂意幫忙。」 
   

  陋室有鎖無鑰匙 
  東翻西找掀天地 
  拼湊線索弄機巧 
  非要尋得天外光 


  「密室逃脫確實是玩不膩的遊戲,不過千萬別玩到把別人關起來才好。」 


  毛絨朋友遠方來 
  黑白黃花滿庭跑 
  滿足空盤留朋友 
  願者再奉魚五金 


  「《貓咪收集》的生魚片每次都被滿足貓吃完真是拿牠沒辦法,不過每隻都有各自可愛的地方倒是真的。」 

  簡單的隻字片語有兩振自己的樂趣,聽眾們也在猜測中慢慢認識了鶴丸國永,至今還未有其他來信聽眾能給大家留下如此深刻印象。 

  同事都對一期羨慕不已,而且鶴丸國永的書信引起一陣模仿潮,可是那獨特的個性已經成為某種標記,就算出現了第二位鶴丸國永他們也不會認錯,至少一期一振就絕不會認錯,這份成就感刺激店長增加了投信次數,偶爾放點謎語、藏頭,連折紙拼圖這樣的小玩意兒一期都能在放送時間結束前解出他想說的話,更重要的是他們都很享受這些樂趣。 

  某天負責二廚工作的朋友不知何故給店長一小筆零錢,說這是多餘的郵資。

  店長因為工作得待到最後所以平時都托朋友寄信,他不清楚實際到底郵資要多少,沒有多想一樣把新寫的信托給朋友。 

  朋友一臉不甘願,店長抱起了他的殺手鐧。 

  拜託拜託,看鶴丸大爺也給你拜託就幫幫這小忙。 

  鶴丸一臉無奈,但魅力依舊無人能擋這點牠倒挺自豪的,一陣深刻嘆息後店長友人從貓手中接下信,不忘安慰一下有個奇葩主人的鶴丸。小麥色指頭總是能搔到牠的癢處,所以牠不討厭這個不苟言笑的人類。 

  回到櫃檯,店長在等熱水燒開,心思在空白信紙上想像著如何尋找新樂趣。 

  「今天工作忙嗎?」好客人先是問候了鶴丸才跟店長打招呼,看店長把筆置於耳上好像忙不過來的樣子。 

  不忙不忙,他只是在寫情書而已。 

  「情、情書?」 

  這個認真的年輕人很快就當真了,他解釋這只是俏皮話,基本上他已經沒辦法再談感情,心還未老去但也不再年輕的三十三歲,娃娃臉這優點讓他還保有些本錢,可是年紀一到就只想緊抓住黑暗中的一線光明,把心思放在周圍人身上,專注當下能讓他的心感到平靜。 

  再說他目標就是當「大家的店長」,平民偶像,他不會做讓忠實顧客們失望的事。 

  他請常客先坐,一會兒上熱騰騰的封口費,儘管這不是真的情書他還是不希望別人太八卦。 

  「我能理解專注事業的部分,可是真心喜歡你的人該怎麼辦?」 

  好客人的問題相當犀利,他手叉圍裙想了半晌,然後給好客人的黑咖啡放了顆糖,他說這品種咖啡豆做出來的咖啡還是加顆糖味道比較好。 

  各種科學證明都顯示黑咖啡比較健康,但就是有人會喜歡添加東西後的味道,奶精跟糖使得黑咖啡效果大打折扣,儘管嗜好變得不完全是健康的,它終究還是慢慢地成為了人們的一部分。 

  生活和感情似乎就是這種關係,就算全副精神都放在生活,他也不可能阻止自己再對人動心,只是眼下為了自己好他會選擇成天窩在這,喝著不合胃口的黑咖啡。 


  *
   

  現在是冬季的尾巴,人們對於姍姍來遲的春季有所期待,把握難得好春光就需要有好計畫,《本丸放晴》也有一個旅遊時段專門跟聽眾分享資訊,一期是這檔的常客,他手足多,那些小小嘴就像小鳥兒般在他耳邊鳴個不停,哪有好處去、哪有好米食,弟弟們捎來各地方春天的消息,若春假不讓他們出門舒口氣,那些討喜的可愛聲音將會變得很可怕。 

  「對我來說那是一個不遜於吉野山的山道,谷間充滿著春天的氣息,天際線太近無法俯瞰城市,但與人間隔絕的那裡彷彿世外桃源,山風吹來櫻瓣撲滿面,心情會像頂頭的萬里晴空那樣舒暢。」 

  備著熱飲趕在變涼前驅車登頂,跟飛鳥一同沿著櫻花線跑,或許這種方式不具什麼娛樂性,卻有助於一期除去累積在心中的雜音。 

  「那還真是充滿詩意啊,一期。」

  主持人歌仙的語調飄飄然,整個人也沉浸在風雅氛圍中。 

  「比起家族旅行聽起來好像更適合情侶出遊?在那氣氛下告白感覺挺不錯的。」 

  「是啊……什麼?不,不不不!不是各位想的那樣!」 

  蜂須賀沒有惡意,只是幾個月下來一期那邊都沒消沒息的,他和其他人都以為一期已經有計畫了。

  雖然一期最近做廣播時有些心不在焉、偶爾冒失一下,不過同事們都樂見他為人變得更圓滑,願意聽他跟大家談談自己的事。

  他們沒催一期這件事很久了,因為他還得應付弟弟們的疑問,可是時過半年拖得太久他們不免有些擔心其中是否出了什麼問題。 


  *


  一期確定弟弟都去上學後他才接著出門,他兩個工作時間彈性,在廣播工作上工前就找個安靜地方做自己網路接案的副業,雖說忙碌卻也是最為珍貴的獨處時間。 

  他一如既往來到「伊達」那家溫暖的小店,三位經營者的親和力在當地居民間頗受好評,不朝外銷或連鎖經營模式專做自己的小本生意,沒有觀光客加持生意不如其他同行卻依然穩穩地佇立於城市一角。 

  轉角還沒彎過去便看到幾位店裡的熟面孔們反常地慌張離開他們習慣了的舒適地方,常客們剛好認出了彼此才好心建議一期最近不要去那。 

  「不是欠債的話,那麼那個人果然有在哪混過吧……」 

  耳語不經意地傳到一期耳中,這並沒有阻止他的腳步。 

  店長和四名凶神惡煞在店前爭論,稍微滲汗的T恤下隱約可見龍虎鳳刺青,作風老派卻是會讓市井小民心生畏懼的記號,大白天的還戴著皮手套,左鄰右舍深怕會出事也沒人敢作聲,店長一人在面對操著古腔的辱罵時仍紋絲不動。 

  那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被當作挑釁使他們變本加厲,其中一人拳戴指虎一擊砸上寫著店名的玻璃窗,蛛蛛網紋扭曲了原本的字體,被擱在店內的鶴丸飽受驚嚇。 

  忍,店長執意要忍到他們離開。 

  道上還是有些不懂分寸的人,偏偏今天來到他店的就是這類型,急著想要做出點什麼成果和殺雞儆猴,他選擇默不作聲反而是默許了他們的暴行。 

  一期親眼見到店長的左額被重重一擊,那灑濺出的一點點紅刺眼得視網膜底部也湧起了一陣灼燒感,一期和所有旁觀者一樣一直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無法動彈,直到鶴丸按捺不住從門口氣窗跳出來,全場像是只有牠想為主人抱不平。 

  「別過去!」 

  他是適時制止了鶴丸,但大手小腳驚動到了那群人,帶著死亡氣息的腥味撲鼻而來。 

  盯上一期的人只朝往他走了兩三步,而後另一頭有事情阻止了暴行擴大。 

  店長抓住一人手臂反身猛扭,關節一兩個脆響使得身下人的哀號再爆出了求饒聲,要放店長收手可以,那就膝蓋下去去跟地板相好一會兒。 

  這是第一人。 

  因為這瘦弱身板常被人看輕,所幸店長總是有辦法讓大塊頭吃鱉,不管被打還是自己出手時他的腳步踩得比任何人都穩,別人想抓住他只會在他白皙纖細的臂中見到顛倒世界,然後整個人吃痛地撞上地板直不起腰才意會到剛剛被過肩摔,乍看之下什麼優勢都沒有的他攻擊相當沉著有勁。 

  既然能撂倒一個當然還能撂倒第二個。 

  那雙手下手凶狠,他們被逼急了想封住它沒想到後果更慘,店長沒在顧慮自己破相反用頭錘讓別人破顏,掙脫後掌底推對方下巴指骨給了喉結一記,急躁的受害者咳個不停,步伐踉蹌差點退到車道上。 

  三個人,擺平三個人他就得停下喘口氣說明體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流氓的紙老虎面具被撕破,一期眼前的最後一人慌得六神無主,他只能從比自己更弱小的人下手好找回自信跟自保──那就是指一期和鶴丸。 

  幸好有先將鶴丸保護起來,這是一期腦袋浮現的第一個想法,如此顯而易見的處境讓他能及時抓住機會抬腿蹬踢把對方推遠,蓄勢待發的店長挽袖扣住了大漢的脖子往地拋摔,還順手摸出了那人身上藏的蝴蝶刀,明的暗的、以多欺少的小花招全都已經沒有用處。 

  店長挑明說早不欠任何人東西,本著人生前輩的自覺想要教對方好好溝通,不小心挨了皮肉傷他倒無所謂,可是絕對不能對他以外的東西動手,不僅踩到他原則的底線也壞了某些規矩。 

  四個人都怕極了,哪怕這個穿圍裙的傢伙只是禮貌性地把蝴蝶刀交到他們手上都會讓他們想大叫,兩兩一組相互抬著同伴倉惶離開。 

  鶴丸漫步到店長身邊白白尾巴纏著牛仔褲管繞啊繞,一直咪嗚咪嗚像是在問他狀況。

  店長雙手叉進圍裙口袋,彎著腰跟他的小朋友說沒事,他也認為牠膽子很大,被粗魯地抱著還被恐嚇竟然一點都不怕。 

  說不上來是哪裡覺得悶,一期看不過去這人竟如此悠哉直接把他拉近店裡,唸著怎麼不報警和盡快處理傷口,他不小心雞婆把這些當成自己的事了一樣。 

  不需要報警,店長是這麼跟他說的,只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年輕人想耍狠,如果他們怕了知難而退當然最好,沒有留下什麼案底人生前途仍是一片光明。 

  這個世道壞人只怕更壞的人。 

  「你並不是壞人。」 

  聽了好客人的話店長踮了踮腳尖看外面,看起來是不會有人想進來坐坐了,還煩惱著玻璃不知道能不能用保險處理一下,等會兒商店街的幾個老爺八成要把他抓去審問,接下來的日子他可就不好過了,比較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他兩個朋友還沒來上班,用不著經歷這麼糟糕的事。 

  「冰塊在哪裡?」不耐煩的一期進到櫃檯自己動手,平時要照顧一票愛鬧騰的弟弟們再多照顧一個人一點也不費事,清洗傷口後他還弄個簡易的冰袋給店長敷著。 

  其實店長認為一期可以不用理他,給客人們添麻煩他實在過意不去。 

  「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好客人的口氣很重店長嚇了一跳,店外二、三十個人都這麼做了,好客人還堅持做正確的事表示他真的很與眾不同。

  恐怕接連好幾天會門可羅雀,店長想如果好客人明天也願意過來坐坐的話他會很高興的。 

  「我每天都會來的,我想看到你痊癒。」 

  他們第一次跨越了常客和店員的距離,縮短距離的意義何在他們也搞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冬天他們都不缺溫暖的東西。 
   

  *
   

  情人節將近,像次郎太刀的節目就會增加時段,八卦話題提高閱聽率效果超群,公司安排了他們的網路專欄相當高人氣的作家小狐丸當來賓,本職做心理諮詢,男女老少他都能應對得宜,今天被次郎找來想辦法對付難攻不落的一期,大家都期待看到王子有公主的完美童話成真。 

  在節目開始前次郎和一期都在寫小狐丸的特製問卷,只是簡單的勾選題目卻厚得像論文,次郎為了主持談話很快就會分神,知情的都知道這是專門為一期準備的。 

  「寫這東西真的有辦法知道對方心意嗎?小狐丸老師。」 

  「哈哈哈,其實直接問對方當然是最好的,聽眾情侶們不用對這份心理測驗的東西費心,因為只有我知道怎麼靠它得到想要的情報呢。」手勢一比,狐狸之窗是否真能洞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只有小狐丸心裡有數。 

  「我真的怎樣都逃不掉嗎……」一期當然是想保護自己的隱私權到底。 

  「不用怕,我不會問你對方是誰的,給人家造成困擾那還得了。」這是實話,同理心是使一期卸下戒心的一種方法,小狐丸老師的心理諮詢早就開始了,「繼續做問卷邊跟我聊,一期,對方給你什麼樣的感覺呢?稍微跟我們透露一下嘛。」 

  「用言語形容反而是多餘的,那個人的堅強和溫柔不實際見識過無法有深刻體會,我只能說不管是能幹還是笨拙,我都被那人的每一面深深地牽動著。」 

  「次郎先生啊,能讓咱們家一期如此專情可真是難得一見呢,你也別太催他,要是搞砸那可怎麼辦?」 

  「別說得好像是我在欺負他一樣啦。」 

  這樣的答案小狐丸能接受讓一期鬆了口氣,希望這只是他錯覺,或許是做問卷有些疲勞他自己話好像變多了。 

  「那麼留在你記憶中最強烈的是什麼?你記得那些氣息和顏色嗎?」 

  「呃……香味,那個人身上一定都會有股咖啡香。」

  那是一期習以為常的味道,他能在那香氣中找到平靜,亦能在別處飲咖啡時想起發生在那可愛小店的一切愉快事情。顏色印象則是跟咖啡相反的純白色,他就是覺得白色很適合那個人。 

  「小狐丸老師?」

  次郎想告訴小狐丸他有多驚訝一期會鬆口說了之前從沒提到過的情報卻被制止,因為小狐丸不想要一期注意到自己鬆懈了。 

  「你最常看著對方哪個角度呢?」 

  「應該是……應該是背吧。」沒辦法,人家得到流理台那邊工作,無法攀談和看到對方表情難免有些寂寞,這常讓一期想,他們不該是這麼陌生的關係。 

  「你不喜歡對方背對你呀?」 

  「不,不完全是這樣,那個人的背相當漂亮。」微傾著頸子,微長的髮尾分成兩邊能看到那白瓷般的秀頸,蒸氣偶爾使上頭浮現一層清汗,一期不知道如何敘述那個人身上罕有的豔麗之感。「合身襯衫下的凜凜背影透出淺淡膚色,那體態每個動作都刻劃出優雅線條,頸子往下延伸便是如貓背般柔韌的脊骨,偏瘦的身子會使得骨節分明,簡單純粹的一直線卻令人心亂如麻,我一直在想……」 

  次郎聽得興奮,偷偷地把麥克風挪近一點還是被小狐丸推走了。 

  「一直在想什麼?」 

  一期腦中邊想著如何回答問題以及問卷的東西,兩個混在一起了,他寫了幾百題都沒有對任何事有極好或是極差的評價,他處世態度追求客觀合理,另一方面他也感覺到問卷反應出他是個很無趣的人,他並不是對什麼都不抱期望,只是── 

  「我們總是互相客套,那個人明明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可愛之處……我一直在想怎麼接觸才能更親近那個人。」 

  他只是無意識地等待內心深處的東西被揭發。 

  小狐丸頭靠近一期耳邊,在一期看不到的角度交代錄音室進廣告。 

  「你想和那個人有肉體的結合啊。」 

  發覺自己說太多已經為時已晚,他歇斯底里的亂抓把漂亮的水色髮絲抓得凌亂捲翹。 

  「失禮了!」 

  越不去想,那些不堪的想像反越漸清晰,一期原本對那人的好感原來全是隱藏這些思緒的藉口,確認了自己心意之後他是可以把不好的地方修正過來,只有這一次他對自己的自制力沒什麼自信,怎樣也止不住身體打顫,感覺理性正被潛伏深處的兇惡東西撕成碎片。 

  在那之後一期一振並沒有回去節目,店長想深夜節目應該不會有負面輿論影響到一期,方才他邊洗碗邊聽廣播的時候確實被這位年輕DJ的驚人發言嚇到了,擔心之餘也為一期感到高興,傻又深情的部分證明一期還很年輕,如果想通的話一期應當懂得要及時把握良緣。 

  鶴丸安靜地趴在櫃檯上頗有玩味地看著腰軟的店長從地板爬起來笨手笨腳的模樣,一期的聲音害他摔了一個玻璃杯,畢竟收聽廣播這麼長一段時間他從來沒聽過一期有如此……性感的聲音。 

  執著某人的一期與打算淡泊過日子的他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一瞬間他有年輕氣盛時也未曾有過的念想,整個人感覺都不太好了,沉沉地垂首臉上沾到了泡沫一點也沒自覺,任泡沫在臉上聚合與破裂,透出微微渲上一層蘋果色的粉頰。 

  一期的聲音還縈繞他腦海中,現在的他一點也聽不進廣播傳來的談笑。 

  一期一振在廣播中回應鶴丸國永的次數日漸減少,到最後他們幾乎是斷了音訊,店長安慰自己應該是公司希望要把來信時間讓給其他聽眾朋友,但讓店長喪氣的還有其他事情。 

  幾個月前被人砸店後有他的大廚朋友與商店街大老商談成功,他們保住了店面,否則就算生意經營得下去也會被逼退,說真格地,他朋友真的比他還會做人。他們生意慢慢回溫,情人節活動後店裡氣氛回到了平時的狀態,可是店長卻怎麼也等不著他的好客人。 

  他沒有食言,店長的傷痊癒多虧有他,沒想到他們反而變得更疏遠,好幾次見他路過都沒有進來,鶴丸的招手沒有效果,不過他家二廚不知道什麼原因曾追了出去,沒想到好客人還是沒有進到店裡,轉念一想這也只是恢復到最最初始的狀態。

  可是他就是有種失落感說不上來。 

  或許這回他真的得把全副心思放在工作上,沒有期待就沒有失望,於是鶴丸國永提筆寄出最後一封信給一期一振。 
   

  * 
   

  「佳節快樂,各位聽眾朋友!」 

  平時只能幾六人的錄音室頓時多了兩倍人數,春假將近有活動的人都找樂子去了,所幸來特別企劃的主持人們在這吃喝都不缺,他們這些沒伴的能找藉口偎在一起感覺也不壞。 

  「真是稀奇,一期居然也在這群人裡面。」三日月也關注著一期的狀況,他反覆聽過幾次錄音檔覺得一期最近主持有點心不在焉的,一度以為是感情事有譜。

  「我還是喜歡跟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那就是我看錯你了呢,一期一振。」他們兩人沒有舉杯相慶,三日月從自己外套口袋拿出一封明信片遞給一期,嚴格來講那是屬於一期的失物。 

  一期不知道拿這明信片怎麼辦時它就從他的辦公桌消失了,他因此著急了好幾天,想不到是被自己同事偷偷放在資料夾中帶走,他沒讀過內容也不敢在廣播中回應。 

  「三日月先生,下次請別這樣捉弄人。」他想拿回他的東西三日月卻不肯鬆手。 

  「這紙一點也不重要不是嗎?你何時對自己的話語這麼沒自信了?」自鶴丸國永出現後三日月也從他們的身上感覺到一些難能可貴的東西。 

  他們爭執的來源引來同事們的好奇,是那個他們都很注意的鶴丸國永的來信。

  這一次的文句中似乎有想要抽身的意思,玩鬧得差不多也是時候該靜靜地做個莊嚴的藝術品,最後擺出前輩架子叮嚀一期有什麼困擾的事他可以幫忙想辦法,他一直都會在一期身邊。 


  『你只需要呼喚我的名字。』 


  一期的漠視並沒有改變鶴丸國永,他始終都是一期所想的那樣堅毅溫柔、老把別人的事放在第一位。 

  簡單跟同事們打聲招呼一期就拎著背包離開錄音室,一期不是無處可去,他還猜想三日月搞不好已經知道他等等會去哪裡。 

  一期一振又在廣播中途離開,店長很納悶這到底是好事還壞事。

  十幾個人的聲音雜在一起他實在聽不出來剛剛是什麼情況,把筆電拿到狹小安靜的櫃檯下聽還是聽不出個所以然。 

  黃金週前店裡的客人都不會待到太晚,大家各有各的活動正好讓店長能在一天忙碌後早點休息,但已經打烊了還有人來敲他店門,深怕是有火災還是其他大事,心頭一急腦門直直撞上櫃檯底板,鶴丸看不下主人犯傻只好自己去開門,這家店真該慶幸有這隻聰慧靈巧的店貓。 

  店長半張臉探出櫃檯,他很意外是那位久違的好客人,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什麼不愉快的事店長很樂意再拿最好的東西招待他。 

  「鶴丸……」 

  好客人一開口店長便指著他的貓。 

  「……國永先生。」 

  店長的手指指著自己,腦袋撞傻了的店長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好客人拿出厚厚一疊明信片給店長看,上面的字跡店長自己再熟悉不過。 

  「我工作的地方在街角右轉的大樓……」 

  這也就是為什麼幫店長寄信的朋友每次都會還他零錢,他們在節目上只公佈郵政信箱位置,除非是資深聽眾或特意查過資料才有可能知道他們早期公佈過的公司地址。

  簡單來說根本就不需要郵寄直接投遞就行了。 

  亦或當面把信交給本人。 

  「真人的聲音和廣播的聲音聽起來很不一樣吧。」一期想找個話題聊,害店長僵在原地他都開始覺得難為情了,若他早一點告訴店長的話就可以避免這不必要的尷尬。 

  他慎重地收好鶴丸國永的明信片,另外拿出了一張只有寫寄信人與收信人的空白明信片,一期一振致鶴丸國永,內容卻是一片空白,一期想說的話實在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該從何寫起。 

  「傾慕於你並不是因為你對我友善,而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一期回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很驚險,竟然有人不要命地捨身保護奄奄一息的流浪貓,路過的他也是傻得想兩個都救在國道超速狂飆,攔下勸導他的公路警察也是個老好人,驅車幫忙把他們送到最近的診所就醫,一期還未見到人貓都是否平安時他們就已經消失了。 

  奇蹟般的再會對一期而言是多麼震撼,那時他沒幫上多少忙自然就沒有刻意去提,無從得知自己在廣播時說了什麼引起店長注意他就先收到了驚喜,薄薄一紙如唯美的櫻吹雪不斷來到他手中,那份雀躍感讓一期心頭也綻放一枝春。 

  鶴丸國永認為理所當然的事不見得所有人都做得到,一期欣賞這份特質、喜歡他們兩人的互動、在乎他的一切。 

  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麼一回事。 

  一期醒悟,自己就是個被情感沖昏頭愚蠢的男人,儘管如此他還是想用自己的聲音把心意傳達給他。 

  感情之事非兒戲,如此真實明確,店長想拿出大人的從容打發一期也沒用,他對一期抱持何種感情他自己最清楚,只是他沒勇氣道出心裡的話。 

  店長想,剛剛要沖給自己的咖啡好像差不多好了,他是打算靠這一杯把所有衝動吞回去,硬要算的話他們最少差了五歲,以前他誤了不少人的事如今不能再添一筆,尤其他對一期還有深厚的珍惜之情與感謝。 

  這種溫柔是店長的罩門會使他變得脆弱,鶴丸悄悄溜到他身旁貓掌輕推他腳跟,被嚇得打翻熱咖啡的慌張店長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因為鶴丸,一期有藉口放下大衣到櫃檯幫忙清理,近距離看的話店長根本不像他自己形容的那樣成熟老練,他雙頰的泛紅擴散到了耳根,誰知那體溫已經變得多麼熾熱。 

  一期迷迷糊糊地細品著瀰漫他們四周的咖啡香,他越湊近店長意識越清楚,觸碰到唇谷之時他確實嗅到黑咖啡般淡而有味的苦,情慾隨著肢體的觸碰變化著,苦酸中迸出的濃郁香氣滲進肺腑中,激情一吻帶來滑順喉韻,他們唯有這樣靠近彼此時才有這般舒暢感。 

  砸店事件後一期知道店長有能力一腳把他踢開但店長沒這麼做,從苦澀中品嚐到的甘甜使他們倆都成癮。 

  對店長來說一期真和廣播中的印象大不同,還以為一期真會像之前說的那樣在良辰美景中向意中人告白,一期本人也不清楚該如何解釋那些因悸動做出的舉止,之前說過的話是真的,他還是想和喜歡的人一同在早櫻盛開的情景中沐浴春暖。 

  「你願意與我同行嗎?」 

  「好啊,我很期待。」店長笑了。 

  跨越了聲音與文字,一期一振與鶴丸國永在現實世界找到了屬於他們的美好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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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不放肉的應該會活得好好的吧…

#頭三個隨性的詞分別在說Candy Crush, 逃離房間跟貓咪後院 XD"

#因為都在講咖啡根本不知道有沒有甜(´_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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