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枕大問題

[三日鶴]Bamboo 18

#這是和  @凌迴 太太的合同創作 
#角色OOC有、渣文筆注意 
#現PARO、是三日鶴勇闖喪屍村的冒險故事(? 
#有一期->鶴的要素

#這章開始會把俱利醬的稱呼修正過來(之前的慢慢修

鶴:鶯丸,出門還是別喝茶吧?喪屍打到一半會內急耶

鶯:這裡的商品也有紅茶茶葉就是了

鶴:不、不是那個問題……啊啊!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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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月凝望著神社密室的壁畫沉思,他們聚集在此的因果關係仍然曖昧,所以他在此思考著輝夜姬想要什麼,《竹取物語》中的輝夜姬最後並沒有那麼想回月亮,她心繫地面又製造了自己的神域,舉動看起來就顯得矛盾。

  他和鶴丸反覆討論它跟西方神話的共同之處,推測或許輝夜姬對人間的深度迷戀才促使她二度墮天,正巧碰到失去信仰的這一祭祀氏族成為他們的神。

  醫生日誌還有一個「儀式」的關鍵詞,想必就是解開這個村子與輝夜姬往來關係的重要線索,只可惜醫生說得不多。

  「看不懂。」燭台切帶回來的墓園管理者手記並不是他能理解的符號,排序錯亂貌似是用了特殊方式加密,「……鶴也不在這裡。」現在他無心解讀這本手記,消極地想著今天有多少收穫就算多少。

  「喂。」俱利伽羅剛剛在門口等了一陣子感覺三日月已經沒事了才出聲喚他,「在社務所找到了一串鑰匙,要怎麼處理?」

  「我們先去社家試試。」三日月提刀離去,不再留戀這個陰鬱的密室。

  身為鶴丸親友,俱利伽羅應該說點什麼的,三日月執著鶴丸卻又在鶴丸受傷的時候退縮……不,他會直接揍上一拳,絕對不會心平氣和地跟三日月談。

  「幹得真誇張,到底怎麼弄的?」華麗把神社燒燬的是鶴丸和三日月,現在反而是由燭台切幫他們收拾清路,不然就沒法去神社的後面一探究竟。

  「真是對不住啊。」明明木材上還是火燒的殘溫,燭台切的清理進度快速得令三日月吃驚。

  「……燙!」俱利伽羅也出手幫忙時埋在下層的燃木餘溫燙到了他,「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

  「好好。」燭台切隨意應了兩句後給俱利伽羅沖水上藥。

  如果這種情況之於三日月自己跟鶴丸,很明顯他會是撒嬌的那一方,只是鶴丸不在他身邊而已,明明他心胸背也很寬闊依舊很難讓鶴丸依賴他。

  「甚好甚好。」三日月拔刀劈了擋在他們路上的木樑節省大家時間,而社務所找到的鑰匙可以開障礙物後的鐵門。果然還是盡早辦完事情他才能抬頭挺胸回去見鶴丸,看大家都跟親近的人處在一起,他也不想落於人後。

  村子將社家佈置在神社後面的森林,雖然也是被火勢波及燒得半毀,反正房子跑不掉他們就決定先往森林更裡面走,有鑑於今天的霧氣濃後更要謹慎小心,要是附近有喪屍也得先確保逃生路徑。

  經過前一日的搜索他們大概有辦法判斷村子的邊界,至少在這裡還未找到注連繩。三人只知周邊有山崖,眺望遠方看得到河流對面有座更高聳的山,地圖畫的那條河幾乎橫貫地圖中心,村子在河流以南,那麼他眼前的那座山就是在河流北邊,友成便利商店有點靠近河但他們目前還沒有到對岸那區過。

  「怪了?鶯丸先生有說那邊有什麼嗎?」燭台切沒印象,只記得他們都專注在便利商店以南的地區,怪的是鶯丸從來沒有提過河流以北有什麼東西。

  剛進村的時候也被霧阻礙行動過,如今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氣氛,循著水聲方向走看是否能找到沒走過的路。

  交雜的樹枝縫隙後透出些微違和的紅色,撥開枝葉他們在林中驚見高大的赤紅鳥居,跟神社門口的一樣也是做工未損,彷彿被樹木簇擁以森林為廟靜靜地佇立此地,一道注連繩在兩柱中間成結,風吹不動、落葉不留於上,好像它拒絕著一切外來物通過般。
   
  他發現的注連繩不同於之前看到的那樣是圍著整片林子無限延伸,眼前這束只有一小段掛在雙柱間。

  「橋?」三日月手指順著地圖的河流走,神社附近真有畫出一座通往對面的河橋。

  他們有心一試,邁步靠近之際霧氣的流向突然有異,彷彿怒浪襲捲般撲了他們整身。不明之物一出現就攪亂了四周氣流把鳥居隱藏於濃霧之後,霧中隱隱透出一個比三人都高大的詭影,三日月趕緊把燭台切和俱利伽羅護在身後,在近距離中他看見兩道光點間夾著一道白芒星。

  一道嘶聲唳嘯震人耳,週遭風霧與落葉隨它騰起,聲勢逼人。

  不能戰,三日月當機立斷跟俱利伽羅拉燭台切遠離此地,所幸那東西並沒有追上,只是三日月再回頭時他依然可以看到那古怪星芒在追逐自己身影。

  「沒、沒有追上來吧?」燭台切想,來神社果然不是好主意,以為最清淨的地方往往還是藏污納垢,而這一個還兇得要人命。

  「看起來沒有。」三日月說。姑且先把這件怪事記在心裡。

  折回剛才經過的建築物避一避,大門口被塌下的建材所擋,勉強還有幾扇窗戶可以給他們鑽過去,他們在門口看到多格櫃子裡書本與小號鞋子井然有序地排列,牆壁貼著童心未泯的字畫。

  「這裡是學校嗎?」燭台切突然想起了墓園的巫子們穿著制式的巫服,可以想像得到他們在這裡一起學習的模樣。

  「鶯丸說村子沒有學校,那麼就是神職人員兼具教育者的意思了。」依照村子的封閉性,俱利伽羅看他們生活自給自足似乎也不必特別付學費請教師。

  「你們看上面的照片。」燭台切對俱利伽羅說。他們頂頭掛著一排按學年次排列的裱框照片,「像不像我們之前遇到的孩子?」

  「光忠……」俱利伽羅聽了他的話心底突然有些不安。

  「這張裡有最大的那個、這張抓著被子的小孩……該不會就是給我蓋被的……」在指認照片裡的人物時,燭台切發覺他認得出的孩子都分佈在不同學年次的照片裡,每張拍攝莫約相隔三十年——古怪的是,幽靈巫子們竟然照片裡的樣子差不多。

  ……不會有這種事的。

  「你不大對勁啊!」俱利伽羅想搖醒燭台切,燭台切仍舊慘白茫然。

  「不對勁的……應該是這個村子吧?」燭台切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對自己剛剛理解到的事開口。

  三日月從講桌找到的發黃名冊翻了翻,「『優曇玉之子』,幾乎每隔一段時間會輪替,由某家族的孩子擔任,包含手足和血親湊至十人。」名冊寫的遠不止這些,神職人員把每個孩子都做了不同的標註。

  「三日月先生請你告訴我,真的有嗎?拿孩子做活人獻祭這種事……那些照片上的孩子——」
  
  「光忠,沒有什麼照片!」俱利伽羅扯下其中一幅合照,照片人物的上半身早就被燒成灰,一捏馬上化為碎屑。

  「咦?我……」燭台切扶著額頭,一直沒注意到自己的視野為何如此開闊無礙,究竟是從哪個時間點開始他隔著眼罩也能看清東西?「我、我瘋了嗎……小伽羅?」金瞳漫無目的地在眼眶裡兜轉,不知現實在何方。

  俱利伽羅不管怎麼拉住燭台切都會被他掙脫,就算在發狂邊際,燭台切深處的同情心不會容許自己做出傷害朋友的事情,逃離他們是他目前想得到的最好打算。

  「冷靜點!」三日月正在想辦法,他想若是鶴丸兩三句就能讓燭台切鎮定下來,三日月很難像鶴丸那般溫柔,沒有切實的證據他沒自信說服燭台切,真心不願意走到動武這一步,「冷靜聽我說。」重新瞥了一下名冊後三日月在一團迷霧中察覺到了碎片的接點,「你還記得那首螢光歌嗎?」

  「小巫子們的……螢光歌?嗯……記得很清楚。」他想到那些小巫子又湧起一陣無力感,只有俱利慶幸他終於聽進人話了。

  「《竹取物語》有個獻物給輝夜姬的橋段,『純真金枝十曇玉』裡頭提到的曇玉沒準就是對應著到『蓬萊玉枝』,還有這本名冊寫到的『優曇玉之子』,如果這稱呼是象徵獻給輝夜姬的生贄,粟田口兄弟大概跟優曇玉之子有關聯才被帶來此地……」三日月講得起勁,燭台切和俱利伽羅還聽得一愣一愣的。走近燭台切,三日月指出他的右眼和無傷的皮膚,「故事裡有樣東西跟火有關。」

  「呃嗯……莫非是在說『火鼠裘』嗎?」燭台切憑印象想起了故事片段。

  輝夜姬對五位前來求婚的貴族子弟出了難題,要他們各自尋找幾乎不存在於世間的寶物。求婚者右大臣必須尋找不壞的火鼠裘,如果火鼠裘有髒污丟進火裡燒會更加潔淨,當時傳說是唐土才有的珍物。

  俱利伽羅想起了他們在管理小屋遇到的大火,燭台切在那場災難中分毫不損,免疫火傷的特性和火鼠裘如出一轍。

  「燭台切,我需要你用那眼睛四處探看,是否能從被燒毀的這裡找到更多螢光歌的訊息。」

  螢光螢光繞體膚,縱滅昔傷亦望穿。燭台切心裡想著那句詞,膽顫心驚地打量一面鋼筋裸露的焦黑牆壁。

  「啊……」然後他意識到了,三日月的推理是正確的。

  「你並沒有發瘋,燭台切,你只是被選中了。」直到說出事實三日月都還想著鶴丸,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讓這一切變得不會如此絕望。

  
  *


  「是一期哥和鶴丸哥!」博多在便利商店二樓望風時驚喜地大喊,「他們帶前田和平野回來了!」

  兄弟們紛紛放下手邊事搶著通過狹窄的樓梯下樓迎接他們,正在煮飯的兩個大弟也想跟上,但鯰尾忘了關火,骨喰只好從樓梯口折回來關,因為失散已久的粟田口好不容易全員相聚,想說的話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講完。

  「馬耶!」「馬……」「到底為什麼有馬啊!」

  剛剛博多也以為自己看錯,跟大家一樣注意力被小雲雀轉移了好一會兒,螢光靈氣和火焰鬃毛可不是每匹馬都會有的,不可思議的是有牠在的時候喪屍似乎不會群聚在店的周圍。

  「喲,平野。」藥研當時有機會跟他們一起行動的,途中也曾懊悔過為什麼沒這麼做。

  「沒有遇見藥研的話我們恐怕撐不到一期哥來找我們,謝謝你了,藥研。」平野伸出拳頭,那樣比較像藥研的風格,藥研也算是放下了內疚過來跟他兄弟輕輕擊拳。

  「太好了。」見平野恢復精神前田也算是鬆了口氣開始犯睏揉眼。

  「馬啊,馬可以吃飯糰嗎?」鶯丸慢悠悠地端茶下來慰勞剛回歸的四人。

  「這傢伙要暫時待在店裡,你想了解牠的口味隨時歡迎。」每次出門回來鶯丸都一定要他們喝茶,鶴丸沒想到鶯丸還這麼認真考慮招待馬兒,「村子異變前見過嗎?」

  「沒有。」

  小雲雀低頭嗅嗅大包平,牠們感覺不像是熟悉彼此的樣子。鶴丸觀察檢非違使的反應,他們似乎不排斥對方但也沒有想親近的意思,他也沒法評斷這樣是好是壞。

  搜索組後腳踏進店門幾分鐘後神社組也跟上,一度很訝異今天喪屍活動力低落,看到一樓的情景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瘋狂事情,差點就要退到喪屍圈裡。

  「怎麼、怎麼店裡有馬啊?」燭台切不太擅長處理混亂,尤其他還沒從先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好擠。」本來就不大的一樓貌似更加擁擠,俱利點了點附近的小蘿蔔數量,「人數不對?」

  「找到前田和平野了!」亂露齒而笑。聽到對話的兩兄弟還轉過來禮貌地行個禮。

  「那真是——真是太好了!」雖說燭台切跟粟田口兄弟沒像鶴丸那樣親密,但他有點激動想哭,這是他今天聽到欣慰的事情。

  只有一個人特別安靜。

  三日月在結帳櫃檯邊手叉口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因為感受到了其他視線才回神,他踮了踮腳苦笑:「……我回來了。」

  「嘿……」鶴丸到三日月身邊也靠著結帳台,「你沒事吧?」他確實嫉妒三日月的體格高大,但他一點也不喜歡看三日月縮著肩膀垂頭喪氣的模樣。

  「我們在神社找到線索了。」

  鶴丸大大地嘆了口氣。研究所同事都說這人絕頂聰明,怎麼只有他認為三日月腦袋有點遲鈍?

  「我是在問你好不好。」

  三日月看了看自己外衣,還有查看之前受傷的地方,「啊,掉了五千元。」

  如果揍一次三日月的頭能活化他僵硬的腦細胞,鶴丸會很樂意地拿出鐵撬扁人。

  「吃飽就會有精神了。」骨喰介入中間打斷他們,「大家神經緊繃了那麼久,該好好放鬆一下。」推著兩人隨大家上樓,他跟鯰尾準備了粟田口家特製火鍋,遇到值得慶祝事飯菜一定會更香,他也迫不及待想趕快開動。

  儘管看起來有點奇怪,不過他們也邀了檢非違使也同席共餐,他選擇在流理台旁守著他們。

  這是一期他們被困在赫映村的第五天,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非常不可理喻,甚至在村子的黑暗中瞥見泯滅人性的一面,他們兄弟很幸運有鶴丸和朋友們才得以重新團聚,鶯丸和幾個非人朋友也包含在內。

  湊合著用的庇護所連餐具都不夠人數,有時還得用鍋碗瓢盆代替茶杯,情況並沒有好轉,他們卻從這苦難中倖存下來了。

  合掌,飽含一切的感謝。

  「大家開動吧。」一期作夢都想不到還能跟家人圍著桌爐取暖吃火鍋。他在弟弟們激烈的筷子爭鬥中夾走了兩塊嫩雞腿,一個給前田一個給平野。

  鶴丸也夾了塊雞皮給三日月試試他的反應,三日月對吃的東西喪失興趣恐怖到讓鶴丸頭皮發麻。三日月難道不知道自己正背對著飯桌嗎?

  「如果你是藏不住秘密的人最好聽我的建議——別藏了。」鶴丸是認真的,尤其他還是打聽秘密的高手,誠心奉勸三日月別在他面前耍花招。

  三日月把含在嘴裡的香菜嚥下去、放下碗筷,「我認為鶴的血緣論是對的。」

  「這話真是太悅耳美妙了,麻煩你再說一次。」配上三日月演講時的生動手勢,又令這一切看起來非常有說服力,鶴丸真想找藉口再聽第二遍。

  「鶴的理論是對的,我們在神社發現了螢光歌的線索。」降低音量時鶴丸靠得很過來,三日月就不自覺地用低沉嗓音說著今天的所見所聞,新找到的名冊給鶴丸看的時候他反應跟三日月一樣訝異。

  鶴丸從筆記中挖出鶯丸寫下的全部歌詞重頭複習一遍。


  螢光螢光落掌中 若水盈手癒伊心
  螢光螢光環童心 純真金枝十曇玉
  螢光螢光繞體膚 縱滅昔傷亦望穿
  螢光螢光映漢淚 雄心有情莫見怪
  螢光螢光撩燕音 聞聲有意衷伴旁


  「螢光歌剛好五句,它難道沒可能是指五位貴族子弟嗎?」

  「那就不需要『十名』優曇玉之子,名冊上很明顯是指五樣求婚難題的獻物。」三日月靠在交叉的手指上苦思。

  「如果以《竹取物語》和血緣論是正確的前提……」鶴丸戰戰兢兢地向三日月確認。

  「那麼粟田口兄弟便是獻給輝夜姬的生贄,他們因此才被帶來這常世。我們這麼推算好了——」

  燭台切有能看透燒跡原貌與抗火的體質,部分特性同火鼠裘。

  粟田口兄弟的血緣羈絆同銀根金枝的蓬萊玉枝那般堅固。

  「呃、三日月先生不好意思讓我插個話。」

  鶴丸旁邊的藥研打斷討論時三日月注意到用餐氛圍整個很安靜,回頭才知道大家都在注意他們。

  「你們怎麼——」三日月挑眉。空間再小也給他們點談話的隱私嘛。

  「你知道你背對著兩大鍋香柚雞肉鍋吧?」如此明顯的異常連俱利伽羅也看得出來。

  「我想是從老爺的血緣論是對的那邊開始的。」藥研聳聳肩,「反正別管那些小細節了,我要說的是……我們兄弟總人數是十二人,被帶到赫映村的只有十一人,三日月先生剛剛提到優曇玉之子只需十人,數字兜不上啊。」

  「兜得上,只是我不清楚為何你跟其他兄弟不同。」三日月執起藥研的手,那雙創造兩次奇蹟的手,「今天燭台切用火鼠裘的能力在一面燒燬的牆上找到所有能力的資訊,這個可以解屍毒的奇妙能力是影射『佛前御石缽』。」

  優曇玉之子並沒有明顯的能力,但三日月猜他們都有迴避喪屍的生存直覺,普通的孩子沒可能這麼敏銳。儘管五虎退被咬也能靠藥研挽救,顯然五獻物被賦予的能力還設計好了互補機制。

  不過誠如三日月所言,藥研為何被劃出了「優曇玉之子」的人選?

  「血。」骨喰吃到碎骨頭不小心牙齦出血,結果想說的話只說了一半。

  「對了、」一期一聽馬上有了頭緒,「藥研和我的血型跟其他弟弟不同,大家都是O型血,只有我們倆是A型。」

  藥研彈指,指頭跟一期手指默契相對。

  這樣就說得通一期為什麼沒有被帶到赫映村,他血型也不對也不是五獻物人選。

  「那麼鶯丸能操控喪屍的歌聲,姑且先分類在燕子的子安貝吧。」鶴丸開始玩起了要人命的五獻物連連看。

  「子安貝是什麼東西?」輝夜姬是耳熟能詳的三物語之一,卻也有像秋田一樣沒有讀過細節。

  「子安貝簡單來說就是寶螺,以前人們相信產婦分娩時握著能助產,不知怎麼流傳的,有人誤以為順產象徵的燕子生蛋時會產子安貝,燕子的子安貝就變成了一種根本不可能得到的寶物。」鶴丸解釋後再想想鶯丸,人跟喪屍也是不可能建立聯繫,他就靠著他的獻物能力辦到了。

  「可以借一步說話?」關於這件事鶯丸也有話要說,於是把鶴丸叫去了樓下。

  「什——麼!」鶴丸嗓門大得不需要他們豎耳靜聽,「好好,我知道了……不,我還是不想知道這件事!難怪你每次在店裡都會端茶追著我們跑……」談了幾分鐘後鶴丸疲倦地扶著樓梯護欄上來。

  「怎麼了?」燭台切代表大家詢問。

  「鶯丸跟你一樣有複合能力。我想前田和平野的皮肉傷應該復原了。」

  兩兄弟查證一下,他們在逃跑時確實有跌倒和扭傷,不知不覺間傷口已經癒合留下一點點痂。

  「治癒……那不是太好了?這是怎麼辦到的?」解屍毒和治癒能力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很可靠的生命保險,一期就真的可以放下心頭大石。

  「燕窩。」見大家張口想追問,鶴丸立刻打斷,「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鶯丸自己招認對三日月比較省事點,燭台切在神社牆壁看到的訊息也有紀錄治癒能力的事,遲早都要告訴大家。

  「最後一樣應該就是『龍首之珠』了。」三日月不懂的是龍首之珠的紀錄比子安貝還不清楚,只是淺淺地提到有某種避邪作用。

  「龍……」

  當大家嘴裡默唸這個詞,靜靜地把頭轉向角落,俱利伽羅在那吃著他的晚餐不吭聲,他只知道那些視線讓人很不舒服。

  「龍。」厚指著他手臂的俱利伽羅龍刺青,龍首之珠的人選似乎每個人心裡都想的一樣。

  俱利伽羅放下碗筷挪動身子,感覺此地不宜久留,但是礙於空間,他動了一下就撞到身後紙箱,而後一道陰影悄然覆上頂頭,睜圓的金黃眼瞳在背光中直勾勾地盯著他——

  「真是嚇到我了,你覺得自己逃得掉嗎?伽羅坊。」那雙眼睛不是最大的威脅,而是鶴丸手上的柚子跟洋蔥。

  鶴丸的推理速度跟三日月不相上下,用刪去法找出龍首之珠的對應句子,「螢光螢光映漢淚,雄心有情莫見怪」,螢光一詞後面很明顯是指出了獻物的特殊之處。

  兩人在紙箱堆裡大戰了一場,鶴丸意不在打贏只是要取到俱利伽羅的眼淚,使勁渾身解數用固定技壓制他之後把眼淚裝瓶,雖然混了一點柚子味,不過總算是得手幾滴,在暴怒的俱利伽羅反過來勒他喉嚨的時候瓶子也順利地傳給了三日月。

  全湊齊了,三日月心裡有個聲音也如此肯定。手上俱利伽羅的眼淚也肯定有什麼用途,他整理了一下五獻物所代表的能力:

  藥研的解屍毒能力對應了佛前御石缽。

  優曇玉之子擁有迴避喪屍的生存直覺。

  燭台切擁有抗火體質和看出燒毀物的原型。

  還未研究出俱利伽羅的龍首之珠到底是有什麼避邪作用。

  鶯丸的歌聲操屍和治癒應該是目前為止主動性最強、最需要被善加利用的。

  「等等,我想到了,不是出生背景得跟赫映村有淵源才有可能被選為生贄嗎?」經過解釋之後燭台切也開始動腦筋,畢竟這一切實在太過巧合。

  「市民公所的戶口登記簿應該有得查,我想大家族姓對上的機率可能蠻高的。」意料中的事情三日月先把它擱著晚點再查,「從進度看來我們才解開了四成謎團。」

  「那也不打緊!」鶴丸好不容易從俱利伽羅的鎖喉掙脫,臉上也是一灘混著俱利伽羅眼淚的柚子汁,「我們已經有能力反擊了,之後就要給那些喪屍好看。」

  好像把旁邊的檢非違使當空氣似的,他起身經過鶴丸為自己倒茶時踩了鶴丸一腳。他屬於人類陣營還是喪屍方依舊不明,唯一可以確定鶴丸跟小雲雀還有他的相性都不太好,鶴丸報復性地喝光了他的茶,可他只是去重倒一杯沒跟罪魁禍首追究。

  「離回家只差一點點了,大家再加把勁!」

  在鶴丸的鼓舞下大家舉杯相慶,所有人都值得有擁有一個寧靜和樂的夜晚。看到孩子們笑著入睡彷彿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成為他們的依靠一點也不苦,畢竟最辛苦的是擔驚受怕最久的他們。

  「鶴丸學長。」一期看顧著那些睡臉時鶴丸也守在一旁,「若不是你就沒有這一切。」

  「你可以再肉麻點沒關係。」鶴丸招手叫一期靠近點,待距離夠近他就一個頭槌撞上一期腦袋,痛得一期叫不出聲,「我也以你為榮,因為你從來沒有放棄任何一絲希望。」他孩童時期還不夠聰明的時候以為這樣可以傳送什麼念力,顯然是不可能的。

  鶴丸卻發現了另一種功效,沒辦法閃避對方視線心就會漸漸軟化,他們會對自己誠實,一次吐盡軟弱和酸楚然後成為更好的人。

  「我們要一起回去。」一期回蹭。今天總是吹著冷風的前額有了些許暖意。

  「嗯,一起回去。」

  
  *


  赫映村的月亮比其他地方都來得大,明亮得讓人難以入眠,舉頭望著越漸圓滿的月,身處異地的實感也越清晰明確。由於他們把小雲雀安置在一樓,三日月只剩下狹小的結帳台裡面可以窩著,其實鋪滿被褥和枕頭的話躺起來也頗舒服。

  「你忘了東西。」鶴丸看三日月開始翻找腿上資料時笑了出來,「是鶴丸國永特製的熱牛奶。」

  「謝了。」接過隨身瓶三日月馬上啜了一口,突然間喉嚨發燙,濃烈氣味撲鼻而來嗆得他沒辦法說話。

  「乖乖……沒關係,我知道我的熱牛奶第一口總是很嗆人。」鶴丸拍拍三日月的背一面偷笑,「四分伏特加跟一分香草蜂蜜,沒骨氣的傢伙需要來點烈的。」簡單來說只是把覺得可以助眠的東西全加在一起。

  「我很沒骨氣嗎?」

  「我自己也會喝啊,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調出來的?」他也拿出保溫瓶裝著的熱牛奶,兩個人在結帳台下小小乾杯,「這位大學者可以跟我說說我們的瓶頸嗎?」

  「首先,我不是大學者。」三日月不喜歡被這麼叫,他比較喜歡把它當作學者對學者的談話,「再來嘛,我們缺少『儀式』的具體細節,子時剛過……今天是十二號了。」

  「十五號就是滿月。」鶴丸沒有忘記,過了十五號後時間又會重置,但三日月肯定不是在擔心這個,「在我們來村子之前只有鶯丸這個子安貝生贄,現在全部集齊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也許什麼都不會發生?我們無從得知。」

  「還有鶯丸,他確實說了很多有用的情報、大力地給予幫助,可是我覺得……他有事沒有坦白。」就像晚餐時鶯丸才說出治癒能力的事,發覺歌聲可以操控喪屍的故事已經夠牽強,他又是如何發現自己唾液有治癒功效?「你知道他常穿的運動服有幾件尺寸超大嗎?我很難不去想是不是另有——」

  「有人喜歡穿寬鬆衣服是很正常的。」三日月要鶴丸打住話題,他不希望鶴丸在其他地方勞心勞神。

  「這家店的一切感覺好熟悉,因為原本就是連鎖便利商店的關係?雖然鶯丸這店長個性是有點與眾不同,不過他本性善良啊。」只是無法對他們敞開心防,鶴丸不禁質疑自己是不是有做不好的地方。

  「鶯丸跟燭台切很親近,你可以請他跟鶯丸談談。」鶴丸小聲地應了聲好三日月才放心,「來來來,過來。」無趣的情報交聊結束後他別有用意地拍拍自己的大腿。

  「現在是怎樣?」屍毒全退的鶴丸腦子很清醒,以為跟三日月又會發生什麼雙手抱緊了枕頭。

  「牛奶的回報,來來來來。」三日月依然不停地拍大腿。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然後鶴丸情不自禁地身體開始往三日月那裡傾斜,「是我想躺才躺的,絕對不是因為被你慫恿。」

  「呵呵,甚好甚好。」三日月想起了常來研究所溜達的流浪貓,鶴丸跟牠們有點像,那些可愛的地方也是。

  「『不需言語也能確立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儀式化交流,是為禮儀之道』……」鶴丸腦海閃過三日月論文的序言片段,想著、如果沒有研究所指派專題研究,價值觀天差地別的他們大概不會有交集。

  曾經暗自發誓過要跟這個人保持專業關係,相處久了他才覺得那個幼稚的誓言沒有說出口過真是太好了,來到喪屍村有可靠的三日月在……真是太好了。

  「我以為你說那是廁紙論文。」

  「靈感便秘的時候我的確一直拿著它看啊。」

  三日月仰頭笑出聲,他是何其幸運能有個這麼幽默的夥伴,「『死生千百態,我們如何從中找到自己活著該有的模樣?』」三日月也說出了鶴丸研究的中心旨意,能讓鶴丸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很得意,「我會讀導師的研究和反論者的,難道到不能讀夥伴的?」

  他們是再普通不過的民俗學者,倘若沒有赫映村事件兩個人大概還在雲遊四海,或許、或許包含一期在內他們三人也是受到指引才會來到此地,他們也有各自的角色只是都還沒有自覺,十五號一到,那一面遲早會被揭露出來。

  非人性的面目。

  屆時還可能變得像鶯丸一樣緊掩心門。

  「哎呀?已經睡著了?」還來不及跟鶴丸訴說他的擔憂,鶴丸已經沉沉闔眼在他腿上穩定呼吸,他俯身下去有點想試試看鶴丸是不是真的睡著,最後只在額角落下寵溺的一吻,「這裡沒人能傷害你,好好睡。」

  三日月原本還在擔心外頭的那輪明月會打擾鶴丸睡眠,烏雲飄來的時機正好,彷彿知心朋友般看透他們的需求,為他們遮去了多餘的月光,帶來節奏輕快的小夜曲滋潤乾涸疲憊的心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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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B忘了改前面的東西

#趕稿力盡的落枕

#之前讀竹取物語才知道找子安貝的中納言的結局跟其他四個人不一樣(?

#苦惱的爺爺有點可愛(*´艸`*)


#下禮拜還是要再請假一次 印本的截稿日趕到讓人很害怕還是想說拼拼看(´;ω;`)╯<虛弱的自己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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